出現一線曙光…雖然結果會如何誰都不知道

Last Updated on 2024-08-13 by 天空為限

撐過了一夜，到星期二一大早醒來，很感動的看到咕姬還是睡在我的床邊，並沒有趁我睡著時牠又去偷偷躲起來，昨晚我跟榛果通了電話，榛果說她覺得咕姬現在是靠著我在撐，其實牠力氣已經快用完了，叫我多跟牠說話鼓勵牠，我真的跟咕姬說了很多很多次媽咪愛妳，妳要加油，咕姬雖然一臉倔強，卻至少沒有再躲起來了；其實我看牠眼睛分泌物增加、走路也更虛弱，心裡已經有數，牠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一定是寧可躲起來等生命最後一刻的。

在下台中的車上，咕姬的瞳孔狀況看起來還是很不對勁，以前只有看到牠發燒得很厲害時，才會出現這種眼神，我只要一沒注意牠，再回過頭來時就會發現咕姬盯著我看，害我心裡開始毛起來，問牠怎麼了？這時牠就會擺出一副舒服的樣子趴或躺下去，讓我覺得沒事了，但我注意力一移開又回來時，就會發現咕姬又在看我，我開始也盯著牠看，這時司機突然打開一個麵包吃了起來，咕姬就猛的站起來，睜大眼睛看他吃麵包的樣子，咕姬肚子一定很餓，可是牠的嘴巴痛這兩天特別嚴重，只能讓牠靠營養針跟腎可舒支持。

到了英國皇家動物醫院，果然名不虛傳，佔地既廣又大，接待人員也都感覺非常專業，醫生是採約診制度，所以我跟咕姬在檢查時，醫生就可以全心全意聽牠的狀況跟觀察牠，不用受外來干擾，醫院裡的設備看起來也都很專業，更重要的是醫生雖然講話很有權威性，但語調卻很溫暖，仿佛他完全能了解我們身為貓媽媽的心裡要的是什麼！還沒開始治療，我就已經心安了一半；

之後我在外面等待報告結果，接待台的小姐跟蔡醫生的妹妹也跟我聊了起來，她們也一樣講話非常能體諒人，還在我哭得淅瀝嘩啦時一直替我加油打氣，真的很感動；之後血液、尿液報告，以及X光片都出來了，醫生指導我看片子，好消息是，咕姬其中一邊據說已經萎縮的腎臟並不是真的萎縮，是另一邊真的腫得太大了，但都在正常大小範圍內，加上其他數據資料，蔡醫生判斷，之前醫院會認為是慢性腎衰竭，是因為咕姬的口腔潰瘍，但實際上口腔潰瘍先於腎衰竭出現，所以咕姬非常有可能其實是急性腎衰竭，而且是因為其他的毛病影響到腎臟的狀況，換句話說，如果這次可以把咕姬救回來，牠的腎臟並不會宣告報廢(讓我想到媽祖籤詩上寫的：此物原來本是鐵，也能變化得成金)，但壞消息是，咕姬的BUN值居然已經飆到三百多了，這兩天當中牠的身體狀況果然是急速惡化，真正的病因在哪裡，要等病理切片結果出來；他很好奇的是，BUN三百多的話，通常應該隨時會休克或在昏迷中，咕姬看起來雖然虛弱，卻很清醒，讓我想起前一天晚上牠想躲起來…..很像人們說貓死前的行為，我苦苦哀求後牠就留在我床邊的事，又哭起來了；

因為咕姬的身體狀況已經在休克邊緣，於是只好又讓牠住院，然後先插食道胃管；這家醫院收費其實真的是很貴，因為檢查項目繁多，但是知道了真的狀況，醫生又講得非常詳盡，讓我有了一種得到救贖的感覺，不會再不明不白的，連咕姬惡化的原因都不知道，驚喜的是，他們開出來的住院+醫療費，居然跟台北的價錢一模一樣，但是水準真的差別太大了@@~！咕姬在台北住院一樣是醫療加食宿一天一千二，但我每天去看牠就覺得牠在坐牢，現在我跟著他們進貓咪專屬的加護病房，天哪！這裡不只沒有狗狗狂吠讓咕姬精神緊張，四周還放滿了很多看起來很厲害的儀器，另一位醫生向我介紹：這個加護病房24小時都有空調，也都有人留守，並且每天會依牠的身體狀況不同，換不同的點滴跟營養品，籠子也不像咕姬在台北住院時，都要踩著空隙過大的鐵絲架很不舒服的樣子，他們的籠子底盤鐵絲間距較小，而且他們都會放上一片潔白的寵物尿片，咕姬因為口腔潰瘍嘴巴臭又舔毛，不管怎麼洗澡都臭臭的，醫生們很得意的跟我說，咕姬打點滴之前，他們已經先把牠身體清好了，現在咕姬聞起來很清爽，他們又順便幫牠把眼睛跟耳朵都清一清，說牠舒服一點身體才會好得快；
到這裡為止，我覺得先前花那麼貴的檢驗費用都值得了，因為凡是生物必有一死，可是我就是心疼咕姬老是餓肚子、老是身體不清爽，覺得牠這樣走掉的話，我一輩子心都不會安，現在看牠被弄得妥妥貼貼、舒舒服服，我覺得要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之後我就跟咕姬說：「媽咪先走了！咕姬，接下來就看妳的了！」然後淚流滿面抱住咕姬，告訴牠媽咪愛牠，周圍的人就讓我抱，沒有人催我………走出醫院後，我第一次有了真正放心的感覺，雖然醫生警告我，咕姬有可能是淋巴癌或卡西里病毒，但我已經甘願了，我只要牠不再受苦，之後的事不管生或死都好解決。我甚至覺得我又開始可以寫得出東西來了。

晚上我就乾脆回嘉義老家過一晚，隔天上台中看咕姬一趟後再回北部剛剛好，爸爸來載我時我沒跟他說什麼，我也不敢讓爸爸知道我花那麼多錢在貓咪身上，他是永遠在擔心我的經濟狀況的；
但晚上後媽載我們去中正大學看夜景時，我偷偷跟小妹說了，她擔心咕姬也紅了眼眶，而且回家後要睡覺時我的心又被揪起來了，我很怕之後的醫療費超出負擔，很怕咕姬等不到報告出來就惡化了，小妹也陪著我七上八下，一直跟我長談到深夜才回房去睡，第二天跟奶奶打了招呼，爸爸又開車載我去竹崎兜風後，才送我去坐車；

走進醫院，我非常緊張，但是醫生告訴我一個小小的好消息，說咕姬的指數今天有下降一點點，表示病情算是病控制住了，雖然牠還沒脫離危險期，切片結果也還沒出來，所以還無法決定用什麼方式治療，但我全身像是打了強心針一樣的挺了起來；進去看咕姬時，牠又是一副跟上次住院時一樣心情不好的臉，醫生跟蔡小姐很貼心的說，貓咪剛到新環境就會這樣，等牠適應，說不定還會再進步，今天我看到咕姬籠內的寵物尿片下又墊了一條光用看的就覺得很柔軟的小毛巾，他們笑著說是因為想讓咕姬更舒服一點才又加上去的，不只咕姬舒服，我心裡也更舒服多了；
我摸摸咕姬的肚子，不再是扁扁的，醫護人員說已經灌食了一些高營養品，跟我保證至少牠肚子不會再餓了，而且點滴看起來跟昨天不太一樣，接待我的許醫生笑著說，因為咕姬今天檢查後發現鉀離子太低，所以他就會加了鉀離子的點滴來打；咕姬不太愛理我的樣子，逗了半天，等到我覺得不要打擾牠好了，走離籠子一兩步，牠才突然轉頭走過來看著我，我就又跟牠撫摸抱抱了一會兒才離開。

或許我撐不到下星期就又來看牠了，也或許咕姬還是過不了這一關，誰都不知道，但是一家好的醫院跟醫生，真的可以讓當媽媽的心理感覺好壞差很多，這家醫院對咕姬的好，讓我覺得我已經為牠做了一些事，心被折磨的感覺也減輕了很多，我知道往後的擔子會更重，我也知道我又要負債了，可是我覺得一切都值得……….